侯文平，張玲玲
(上海商學院，上海 201400)
自確定對外開放的基本國策之后，我國與世界經濟的聯系越來越緊密，我國經濟對全球的影響力日益增大。2009年我國出口貿易超過德國，成為世界最大出口國，2017年我國一躍成為全球貨物貿易第一大國。在對外直接投資方面，2021年，中國對外直接投資流量1 788.2億美元，連續10年位列全球前三，對外投資大國地位穩固。同時，海外“朋友圈”不斷擴大，截至2022年，我國先后簽署了19個自貿協定。我國國際經貿投資業務的擴大意味著越來越多的國際事務需要涉外人員以外語為工具開展對外交流。我國社會經濟生活客觀上產生了對高校畢業生英語能力的需求。
為了適應經濟發展對國際化人才的需求，我國教育部和政府其他部門先后出臺和頒布了一系列針對高校雙語教學的文件。2019年《教育部關于一流本科課程建設的實施意見》指出，完善以質量為導向的課程建設激勵機制，形成多類型、多樣化的教學內容，重視特色課程建設，實現一流本科課程多樣化[1]。
無論是從社會的實際需要還是政府政策要求，實施雙語教學是高校教育適應社會發展的趨勢，是高校教育自身深化發展的必然要求。在這樣的大背景下，我校積極開展雙語課程教學，以期提高學生的教育質量以適應社會發展的需要。
英語是聯合國的工作語言之一，也是事實上的國際交流語言。因此，立足“高水平應用型”大學的辦學定位，體現“以英語為工作語言，突出國際貿易基本業務流程操作和跨境電商平臺運營能力培養”是很多高校國際經濟與貿易專業課程設置的特點[2]。英國朗曼出版社出版的《朗曼應用語言學詞典》所給的定義：雙語教學或者雙語教育是在學校的授課中使用學生的第二語言或者外語來完成授課內容。雙語教學的領軍人物Colin[3]認為雙語教學主要有3種模式：“過渡式”(逐步由使用母語轉變為使用英語進行教學)、維持式(授課中，英語和母語同時使用，母語一直保持)和“沉浸式”(即全英文授課)。在我國雙語教學中一般采用漢語加外語(一般是英語)的雙語教學模式。從國內文獻來看，學者基本認同雙語教學是用外語來進行授課。但是對于雙語教學中兩種語言的時間分配存在分歧，有學者認為，教材、板書(或者多媒體課件)使用英語，講課使用母語；
有學者認為，教材、板書(或者多媒體課件)使用英語，講課使用半母語和半英語；
有學者認為，教材、板書(或者多媒體課件)使用英語，講課使用英語。
筆者認為以上3種觀點在不同的背景下都可以成立，無論是雙語教學或非雙語教學，其目的是傳授學生新知識，采用何種比例進行授課要根據學生的特點、課程的性質等來決定。根據國際經濟與貿易專業學生的特點，在開展專業課程教學中，筆者認為半母語和半英語的授課方式更為合適。
2.1 研究對象的確定及調研過程
本研究選取國際經濟與貿易專業開設雙語課程，主要考慮到如下因素：該專業學生英語四級通過率高，有一定的英語基礎和專業學習能力，在參加雙語學習的學生中，85.6%的學生英語水平達到了四級以上；
教師團隊具備較好的英語基礎和本學科的專業背景，部分教師具有海外學習背景，最終研究對象確定為國際貿易專業二年級和三年級的學生共300名(本文所有的數據都來自本次問卷調研)。
雙語課程的教學探索分兩個階段，第一個階段根據教學計劃規定，開設的雙語課程包括進出口實務、國際結算、貿易與經濟等，學生對是否進行雙語學習沒有選擇余地；
第二階段根據第一階段的雙語課程教學和學習效果，對進出口實務課程根據學生自愿選擇進行分班。據此，我們把雙語教學班型分為自愿班和自然班。自愿班是由教師進行雙語教學選課動員后，學生自愿報名的形式產生，這些學生有學習雙語課的熱情，但英語基礎不一定都好。自然班的學生英語達到了一定水平，但學生對雙語學習有一定排斥。按照培養計劃，兩種班型的教學均采用英文教材、英文版書、英文PPT課件、英文作業和中文考試，教師在課堂上使用英文的比例，自愿班比自然班高。
在后面的分析中，為了使調查對象具有可比性，在考察班型對教學質量和學習效果的影響時，主要分析進出口實務課程自然班和自愿班的學生，其他方面的結果分析綜合考慮所有接受雙語課程的學生。
在開設雙語課程的學期初，召開座談會聽取學生對雙語課程的意見和建議；
在學期末的時候，對300名學生實施問卷調查(讀者若對問卷調查感興趣，可通過郵件向作者索取)，共收回調查問卷258份，最后經審查確定有效問卷246份，有效率為95.4 %。
問卷的設計主要參考教育部普通高等學校本科專業雙語教學情況問卷[4]，并結合本校的實際情況進行了修改。調查問卷針對學生對雙語教學質量是否滿意以及決定雙語教學質量和效果的主要因素等內容進行了調查。在受調查的學生中有71%的學生認為有必要開展雙語教學，29%的學生認為沒有必要。下面分析在雙語課程開展的過程中有哪些事項需要引起關注。
2.2 班型、教學質量與學習效果評析
對自然班發放了62份問卷，收回54份，最后經審查確定有效問卷52份，有效率為96.3%，調查結果詳見表1。
表1 自然班雙語學習調研結果 (%)
我們根據學生選擇雙語課程的原因來評判對雙語課程教學質量是否滿意。從調研結果可以看出，學生積極主動地選擇是否學習雙語課程對教學質量有重大的影響，出于興趣原因學習雙語課程的學生滿意度達到86.7%，不滿意為0。而不得不選雙語課程的學生幾乎不認同教學質量，不滿意率達到42%。同時，在座談會上，“被迫”選課的學生坦言對雙語教學持有抵觸情緒。
對自愿班學生共發放了60份問卷，收回47份，最后經審查確定有效問卷為45份，有效率為95.7%。通過問卷調查，自愿班的學生與自然班學生相比，自愿班的學生對教學質量滿意度提高了17個百分點，詳見表2。
表2 自愿班雙語學習調研結果 (%)
從對課程內容掌握情況來看，自愿班的學生中有65%的學生認為掌握了知識；
自然班中67%的學生認為掌握了知識。由此來看，自愿班與自然班總體的學習效果差別不大，這與陳肖慧等[5]調研東北大學物理雙語課程的結果一致。從個體看，那些學習努力的學生雙語學
習效果也很好，在調研中，積極、努力的學生中90%以上的學生認為掌握了所學課程；
60%被動的學生認為沒有從課程學到知識。在受調查的學生中，72%的學生認為學習雙語課程會增加學習負擔，只有28%的學生認為不會增加學習負擔。
因此，在教學中，對于學習基礎和學習興趣較高的學生班級，雙語教學的目標定得高一些；
而對于學習基礎較一般的班級，雙語教學目標定得可以低一些。對于班級人數，此次雙語教學開展中，最大的班級達到104人，最小的班級也有60人。從學生的反饋和調查問卷分析來看，班級人數不宜太多，否則會影響教學質量和學生的學習效果，一般不超過50人為宜。因此我們建議在開展雙語教學時，根據學生的意愿進行分班教學，不強制學生必須學習雙語課程，班級的人數不宜過多，以保證教學質量和效果。
2.3 雙語教學質量和效果的決定因素
從圖1的結果可以看出，學生認為影響雙語教學質量和效果的關鍵因素是師資、教學方法和手段，二者占比分別達到31%和33%。因此師資、教學方法和手段決定了雙語課程的教學質量和效果以及能否廣泛的開展[6]。根據雙語課程學生座談會和調查問卷中學生對雙語教學的意見，我們認為提高教學質量和效果可以采取以下措施。
圖1 影響雙語教學質量和效果的因素
2.3.1 教材選擇
在雙語教學實施的過程中，我們主要使用國內編寫的外文教材。根據學生對于教材的反饋意見，大多數學生傾向于原版教材或者國內編寫的外文教材，但最好有中文參考資料或者中文注釋的導讀本。這類教材可以滿足學生課下復習的需要，而純粹外文教材學生反映不能完全看懂，不利于課下自學。這要求我們必須選擇合適的教材，如有可能本校教師可以編撰適合自己學生特點的教材。鐘季康(2010)課題組編寫的物理課程雙語教材由中文資料和英文資料構成，對于重要的知識點教材用中文闡釋，例題和問題用英文資料。這樣的教材使得學生既通過學習中文資料掌握知識，又可以通過例題和問題督促學生看懂英文資料，最終提高了學生的專業知識和專業英語水平。
2.3.2 課堂教學運用英文的占比
對于雙語教學各個環節應用英文的比例問題上，多數學生對于教材、習題和考試等環節上英文應用比例認同基本一致[7]。對于習題和考試，大多數學生認為外文命題，自由作答。但在課堂教學中外語授課比例多少比較合適，認為比例應在30%左右的為30%；
50%～80%的為43%；
100%的為5%，或者根據內容而定，詳見表3。可見，不同的學生需求是不同的，但全英文授課是不被接受的。根據學生的反饋，課堂上對于難理解的重要知識點，教師可以采用漢語和英語授課，一般的知識點可以采用全英文授課。
表3 雙語課程課堂上英語授課比例
2.3.3 教學方式和手段
在問卷調查中，大多數學生更喜歡雙語課采取多種教學方式和手段，我們認為根據課程內容可以增加專題討論課、角色模擬、課前英文發言、查找英文文獻、撰寫課程論文，以激發學生的學習積極性。在考核中提高平時考核成績在期末成績中的權重，鼓勵學生放松學習，主動參與到教學中來。
2.3.4 師資
對于師資的要求，學生喜歡口語和專業知識都過關的教師。這要求教師在課下充分備課，不僅要做到熟練駕馭英語語言，而且要精通擬講授的專業知識。由于是雙語教學，學生對課程的期望也非常高，希望能通過課程接受到國外先進的教育，這要求教師改變傳統的教學方法,調動學生的課堂參與積極性，對課堂上擬提出的問題、提問的對象、學生可能的回答、如何進一步做好啟發引導等, 都做到有備案。有部分學生建議，聘請外教來擔任雙語課程教師，外教口語肯定要優于國內教師，但是對學生的英文水平要求也高。如果學生的英文水平有限，對于外教全英文講授的專業知識很有可能聽不懂，因此我們建議對于專業課的雙語課程最好是國內英文好的教師講課，這樣方便學生與教師的交流，保證教學質量和學生的學習效果。
2.4 雙語課程的開課時機、開課類型
從表4可以看出，對于雙語課程開課的最佳時機，56%的學生認為一、二年級較好。而29%的學生認為高年級開雙語課會更好，因為這一時期大多數學生不但具備更為扎實的英語基礎，而且也有一定的專業知識基礎。
表4 雙語教學適合的年級
我們認為一、二年級開設雙語課程的好處主要有：一、二年級的學生基礎課比較好學，對于涉及經濟概念性的課程，難度不是很大，一旦學不好不大會影響后面專業課的學習；
再者，一、二年級開設課程可以為以后專業課的雙語課程打好基礎。
對于哪些課程適合開展雙語課程，27%的學生認為公共基礎課適合，28%的學生認為專業基礎課適合，20%的學生認為專業課適合，還有25%的學生認為什么課程都可以。從中可以看出，大多數學生傾向于與專業課相關的課程開展雙語教學。這些學生希望通過雙語課程即可以學習專業知識，既提高了自己的英文水平，又能見識國外的教學，開闊眼界。
對于適合開展雙語教學的課程，我們認為，可以挑選學生基礎比較好的公共基礎課、難度不是很大的專業基礎課以及一些國際化的課程開展雙語課程。一些公共基礎課，學生具有比較扎實的中文背景基礎，開設雙語課程可以提高學生的英文水平。難度不是很大的專業基礎課和國際化課程開設雙語課程，既可以提高學生的英文水平，又可以讓學生學習到本學科的前沿知識。
雙語教學是一項系統工程，筆者在已有雙語教學文獻的基礎上，對國際經濟與貿易專業學生的雙語教學進行了調查研究。本研究主要從學生的維度出發，從班型、師資、教材、教學方法和手段等幾方面進行研究，并得出以下結論：在開展雙語教學時，根據學生的意愿進行分班教學，不強制學生必須學習雙語課程，同時班級的人數不宜過多，即班型是保證雙語教學質量和學習效果的重要因素；
英語和專業知識過硬的師資是雙語教學的重要保障；
教材和適當的教學方法和手段是雙語教學成功的關鍵。
通過研究，筆者總結雙語教學的成功之處，并發現存在的問題，對雙語教學中的問題進行分析，對以后雙語教學的開展大有益處。對于雙語教學的意義、師資、班型、 教學方法和手段以及評價指標等，不同的學者持有不同的看法。我們還需以科學的態度，繼續探索和實踐，不斷總結，打造中國特色、世界水平的一流本科雙語課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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